冬节长至

【李川奇×赵启平】卡农与吉格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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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真的只是来诈个尸……下次出现时间……我也不知道……………………）——————————————

李川奇读了消息，便也听话不再回复，直接关了手机充上电，视线移回手里书页。白纸黑字，查拉图斯特拉在问他的时辰何时到来。

李奕绥寒假结束，从上海返回北京的那天上午，赵启平正巧碰上在门诊坐诊没法送机，不仅连小姑娘在机场磨着爸爸打过来的一个电话没有接到，甚至李川奇发来的微信也到了中午才看见。

李川奇给他发来父女两人的一张自拍照，一大一小的脸在手机屏幕里如出一辙，都好看得不得了。李川奇在照片后接着写：“她说叫你要想她。”

赵启平读了消息，复又点开照片放大了仔细看，小姑娘眼周一片红，好像才哭过，于是回复过去：“当然会想她。怎么，不开心哭啦？”

李川奇收到微信的时候李奕绥的飞机刚刚起飞，他就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看了看捏在手里刚才给女儿擦眼泪鼻涕的一团纸巾，再回复过去：“对啊，实在舍不得走，估计寒假咱俩带她玩儿疯了。刚在我这儿磨了很久，哭了一阵儿。”消息递出，李川奇又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了瞧，看着充斥着整张屏幕的女儿的脸，从眉眼到鼻尖，从双颊到下巴，再拿食指虚虚在她粉色的嘴唇上晃了晃，丫头，哪只有你舍不得，我也挺舍不得你的。

彼时赵启平正在食堂大口吃一盆盖浇饭，土豆牛肉胡萝卜，看到李川奇回复过来的消息，刚想自我称赞一下人格魅力之强大，急诊的催命电话便生生截断了他打了一半的消息：“赵医生，特大车祸，急诊这边普外叫骨科会诊。”

赵启平挂了电话便无奈收了手机，起身的同时还迅速拿勺子把所有的牛肉一股脑儿舀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拿纸擦嘴一边迈开长腿大步往急诊走去。

这本是赵启平最寻常不过的日常，车祸，会诊，吃不完一顿整饭，微信说着话就被打断，一上急诊的手术就到傍晚甚至半夜。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当时步履匆匆冲进急诊抢救室，往手上拉橡胶手套嘴里还留着吃了一半的土豆牛肉盖浇饭的赵启平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一次的车祸抢救，竟然改变了他往后的生命轨迹。

那天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赵启平下了手术，坐在空无一人的更衣间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左安歌半小时前前炸过来的微信，十几条消息无一不是让他赶紧去微博上看看。

赵启平最近心思不在网上，很久没有上微博。等他重新输了密码登陆进去，才发现左安歌给自己的微博私信丢了个链接，链接内容是一个本地的市民微博，头条挂了两张他今天下午进手术室前的照片。第一张是他站在手术室门口，伤员家属正往他的手里塞一个红包；第二张是他正伸手从红包里把纸币拿出来的动作。附的文字大意讲中山医院医生手术前拿患者家属红包，而第二张照片被解读为数钱云云。

他看了微博随手给左安歌回了私信过去：“家属红包不得不收，不收人家就不让上手术。于是只好把钱全拿出来，收个空壳红包，彼此安心。”

而后他返回微信，看到李川奇几个小时前和他说“饭做好了”的消息，再看到自己中午写了一半没发出去的自我褒奖的消息，刚刚那条他本想眼不见为净的微博突然又回到他脑子里，带得他一阵心烦意乱。他微微定了定神，把刚登上的微博又退出了，才回过头他去回复李川奇：“好嘞，我这就回家。”发出这条消息，他深吸口气提了提眉，再努力呼了出来。

那时的上海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白日里的气温已经可以只着单衣，到了夜里寒气却又会扑来。赵启平回到小区从车里下来往公寓楼里走的那几步路正迎上一阵风，凉意从脖颈渗入直至肩背，加上从门禁到电梯间的那段楼道泛着阴，他不由缩着身子打了个寒颤。

直到上楼推开房门，屋里明黄色灯光无比亮堂，微波炉正在转，他还听见李川奇在水槽边上冲筷子的声音，刚在楼下觉得寒凉的身体迅速回暖，扔了钥匙就坐到餐桌旁。桌上的每一只碗碟都腾着热气，厨房里的人拉开停止运转的微波炉门端出一大碗萝卜排骨汤。

赵启平顺手接过李川奇递来的筷子，又顺手捞起汤勺往面前人的空碗里放大块的萝卜和排骨，而那方才递了筷子的人在坐下前顺手也往对面的饭碗里添了几片鱼香茄子。

赵启平看着眼前等他回家吃饭到现在的李川奇，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潮湿，于是闷头咬进一大块排骨。炖烂了的排骨入口即化，他再低头就着碗里的茄子扒进一口米饭，泰国产的细长米粒香得可以。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微博什么红包，只有这面前的一桌家常晚餐，还有这一个刘海打着小卷的人呐。

那一瞬间，赵启平就想，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天长地久，那他甘愿在这饭桌前一坐到老。

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在关了灯的卧室里如一个月前的每一天一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等待入睡。可这天夜里，待到李川奇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而绵长，赵启平依旧毫无睡意，微博上的两张照片又开始不停地在脑海里显现。

他伸手从床头柜里捞过手机，正想要登上微博看看，左安歌的电话便进来了。赵启平想到身边睡着的人，下意识就点了拒接，哪知下一秒左安歌的名字又出现在屏幕上，他只好点了接听，而后轻声下床猫进了洗手间。

他把手机凑到耳边，左安歌压低了的声音无比急促：“赵启平你怎么这么淡定，你的微博都被炸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

赵启平愣了一愣：“啊？我没登微博啊……发生……”

他的话未说完，左安歌便插话进来：“天呐你竟然还能不上微博？你被人肉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微博被翻出来了，姓名年龄职称全有。还有，传言越来越过分了啊，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你嫌红包里面钱不够的，第二张照片是当面问家属要钱呢……还有别的什么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赵启平瞬间惊愕不已，下意识应声“好”便挂了电话，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也不开灯，在一片黑暗里点进微博输入密码，手指顿了几次，终于点击了“登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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