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节长至

【李川奇×赵启平】卡农与吉格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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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前唠嗑】

相信窝 所有的女性角色不是炮灰就是助攻

全文不会有情敌一说 不会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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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之后，赵启平还是能够清晰地记得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李川奇时的情形。

那是李川奇调任上海副市长的第一天，他在夜班护士的惊叹和对小赵医生在她们心目中第一帅哥位置难保的调侃声中抬起头来，看到晚间新闻里的李川奇铁灰西装藏蓝领带，大概是就职发言刚刚结束，正抿嘴微笑颔首鼓掌。那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前后不过两三秒，却足以让他看清了，李川奇的五官精致，棱角分明轮廓深邃，但面部线条却是柔和的。这个人，生的是那种真正的英俊，英俊却温润，毫无凛气的温润。

赵医生看得竟微微出了神，恍惚了一阵才醒过来，嘻嘻哈哈对着叫他抬头的护士左安歌认同说：“是长得挺好看的。不过人家可是政府领导啊，远水不解近渴，你们还是继续稳固我的地位吧。”

中山医院骨科最受觊觎的一棵草赵医生，不但年轻，而且身高腿长颜好手美，是走在街上不论男女路过了都会想要回头再补上几眼的那种好看。他的父母都是大学教师，最早的一套婚房是学校分配的，那幢小楼里来来往往全是相熟的同事，不论谁碰到了赵老师的儿子，从来都是先称赞一句，诶哟介小伙子长得噶帅气。所以，他对自己长相的自信是打小培养起来的。而这样一个稍转一转身就能把单身小护士们迷得神魂颠倒的惊天帅哥，自然鲜少去夸他人的长相，至少是……同性的长相。

那时赵医生说完几句话又低下头去，想把手底下文献上那张用红笔描了一半的脊周神经血管剥离示意图补完，可是笔尖在图上晃来晃去，十几秒过去，从来在专业上敏锐细致的他都没能找到刚才已经勾到了哪根神经。赵医生分了神，只得从第一根血管开始捋，找到那根神经的时候他打了个饱嗝，是三分钟前囫囵吞下的外卖炸酱面的味道。

再然后赵医生就接到了从急诊打来叫骨科会诊的电话，他甚至还记得，当自己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想挣扎着掏出手机看时间时，左安歌对他说了什么。她说：“认命吧赵医生，你的小夜班还没过，不算加班。”那时是晚上十一点零七分。

赵启平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反复想起那天夜里的那些稀松平常的琐碎细节，比如已经坨了却还是勉为其难吞进胃里的炸酱面，比如画到一半找丢了的那根神经，比如急诊叫会诊的十一点零七分。赵启平一直不明白它们活跃在记忆表层的原因，直到有一天他窝在沙发上吃车厘子，一抬眼看到不远处厨房里系了件大红色围裙包饺子的李川奇，突然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天晚上南汇有个空调零件厂地面塌陷，塌陷地面恰好半边在厂工宿舍下，受伤的有二百多人，重伤员七十三人。南汇的医院全部超负荷运转还是完全收不过来，领导直接在现场下了批示，重伤员优先分流到全市三甲。中山医院分到十三人。

赵医生半夜连做两台手术到天亮，和家属交代完了早已累得生无可恋，跌进更衣室的时候正是早晨六点半。

待他刚走出手术区，左安歌就从斜角落钻出来，笑眯眯地递出一个小塑料袋，里头装的豆浆鸡蛋馒头包子正在腾腾冒着热气：“喏，领导们请的早饭，专程来犒劳我们这些彻夜劳动的医务工作者的。”她说毕这一句，看赵启平依旧步伐懒散，拽着他的胳膊加紧往休息区走，“哎，跟你说哦，我刚才去打探了一下，还不止这些，那边还有炒河粉炒年糕。诶呀，最主要的是，卫生局长和李副市长都来了。”

赵启平捞出豆浆拿吸管戳开，猛喝几口恢复了点元气：“在下最不能的就是接受领导关怀，可不可以不去？”

“当然不行。主任发短信，点名要你一定得到。”左安歌挑眉，从塑料袋里拈出一只包子往赵启平口里塞，自己两眼冒光继续念念叨叨。下了手术回到更衣室，她用一分钟的时间百度了一下，发现这个李市长年轻得很，才比赵医生大了六岁，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

啧。同样年轻的复旦医学博士副主任医师小赵医生又是难得暗自夸一句他人的学历：还是斯坦福呐。

赵启平方一推门，主任一眯眼便瞧见了，赶忙把他拉来往两位领导前推：“李市长，陈局长，这就是我们骨科的青年骨干小赵医生，刚下手术。”

主任说着话，赵医生笑得无比得体，眼神却已经在眼前两位领导脸上溜了一圈。这位陈局长看着面色还行，精神却不振，眼睛微有些睁不开，大概是还没睡醒，这么大清早也的确难为他了。李市长的精神倒是不错，但下眼睑隐隐生出青黑，面色唇色发白，典型的熬了一夜没吃饭。

陈局长伸出手来：“小赵啊，刚才你们主任已经把手术情况介绍过了。忙了一夜，我替受伤厂工及家属们谢谢你了。”赵启平敛眉敛睑笑笑微低了头，嘴里说着“应该的”，握住局长掌心出油出汗的手，心里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紧接着李市长的手也到了跟前，他说：“辛苦了小赵，快吃点儿吧”。经这一握，听这一声，赵启平心里一动抬了头，面上微笑从先前的些许僵硬瞬时变得自然起来。

李川奇握手时长恰到好处，力道不轻不重，让人觉得扎实稳妥，不作不虚。他这一句话讲的虽然是领导场面上的官话，听来却无比踏实真诚，不疾不徐。还有他脸上的笑，角度也好，不谄不扬，眼神疲惫但是明亮。这样一个人往那儿一站，似乎永远都是不卑不亢的样子。这是李川奇给他的第一感觉，除去副市长的头衔，只让人莫名觉得舒服，觉得亲切，而且可以信赖。

赵启平在医院里工作了这许多年，世情冷暖此起彼伏，形形色色的家属病患领导，甚至于医闹号贩子，什么样的人没见到过。李川奇不一样。

只是，正值上海的五月，看李川奇的衣着也还算合适，他的手却是有些太凉了。这样想着，赵医生开了口：“李市长也没吃早饭吧，不如就在这儿一起吃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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